近期,有关“皮革奶”的各种揣测在网络及坊间闹得沸沸扬扬,引发公众关注。这是中国牛奶产业继三聚氰胺事件后,再次面临食品安全问题的质疑。
关注源于2月12日中国政府网挂出的农业部下发的一份文件——《2011年度生鲜乳制品质量安全监测计划》,文件称:除了要求检测奶粉当中的三聚氰胺之外,还要检测皮革水解蛋白。这一常规监测计划被媒体解读为:“皮革奶死灰复燃”。消费者再次开始恐慌。
饲料多用皮革蛋白粉
据了解,“皮革奶”最早见诸报端可追溯至2005年,当时山东厂商在牛奶中添加“皮革水解蛋白”被媒体曝光。2009年4月,浙江金华市晨园乳业公司多个批次牛奶中被检出”皮革水解蛋白粉”,该企业法人代表毛建华等3人被刑拘。这是目前所能见到有关“皮革奶”事实的最新报道。
农业部《2011年全国生鲜乳质量安全监测计划》提出将三聚氰胺、皮革水解蛋白和碱类物质列入安全监测计划检测项目。有人猜测,这有可能是相关部门鉴于浙江“皮革奶”事件影响而增加了皮革水解蛋白的检测。
2011年2月17日,在网络上又出现一条有关“皮革奶”的消息:“继三聚氰胺奶粉被取缔后,有不法商人用新有毒物质‘皮革水解蛋白粉’加入奶粉中,提高蛋白成分。”这一耸人听闻的消息迅速在网络中传播,引起众多网友关注。
当天农业部奶业管理办公室工作人员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检测皮革水解蛋白是农业部门按照国际通行的惯例来操作,近年来农业部门对这种物质每年都会检测,今年检测计划也只是一次例行检测。”
广东省奶业协会副会长王丁棉认为,不排除部分乳酸饮品企业违规使用不合格的水解蛋白,但乳制品企业大规模使用水解蛋白的可能性很小。但他同时透露,相比乳品中违规使用,饲料行业的违规使用情况更早更复杂,比如在进口鱼粉中添加皮革水解蛋白粉,一度几乎是饲料行业公开的秘密。
高档饲料已较少添加
所谓“皮革水解蛋白粉”,是指利用皮革下脚料甚至动物毛发等物质,经水解而生成的一种粉状物,因其氨基酸或者说蛋白含量较高,故人们称之为“皮革水解蛋白粉”,其粗蛋白质含量达80%以上。严格来讲,“皮革水解蛋白粉”对人体健康并无伤害,与在家里熬制猪皮汤、猪蹄汤得到的“肉冻”成分相差不多。
不过无毒害的前提是所用皮革必须未经糅制、染色等人工加工处理,否则,就会含有重铬酸钾和重铬酸钠等有毒物质。用这种原料生产水解蛋白,重铬酸钾和重铬酸钠自然就被带入产品中,被人体吸收、积累,可导致中毒,使关节疏松肿大,甚至造成儿童死亡。由于生产加工皮革水解蛋白粉产品的多为地下小作坊,很难对产品进行纯化,使之达到国家标准,这也正是皮革水解蛋白成为有毒添加剂的原因。
事件虽未尘埃落定,但皮革蛋白粉已成众矢之的,而与皮革蛋白粉有关联的各类企业也获得前所未有的关注度,饲料行业即是其中之一。
在我国《动物源性饲料产品目录》中,皮革蛋白粉赫然在列。按照规定,制售饲用皮革蛋白粉的企业必须经审查合格,取得《动物源性饲料产品生产企业安全卫生合格证》后方可生产,生产产品需经重金属和三聚氰胺等有毒有害物质检验合格后才能销售。未经处理的皮革碎料、无证企业生产的皮革碎料制品和不符合质量安全标准的皮革碎料制品严禁作为饲料原料。
换句话说,皮革蛋白粉可用于饲料生产。不过,华南地区一饲料原料贸易商曲何(化名)告诉记者:“现在华南地区很少有饲料厂使用皮革蛋白粉充当蛋白源。”在饲料行业发展初期,尤其是在对虾饲料及海水鱼料发展初期,皮革蛋白粉的使用还较为常见。“主要是迎合广大养户‘饲料蛋白越高质量越好’的心理。饲料厂通过添加皮革蛋白粉,可提高饲料蛋白总含量。”
曲何强调,由于皮革蛋白粉较难消化吸收利用,在饲料中属于无效蛋白,不仅不会增加饲料营养水平,还会影响动物食欲,并影响其他营养物质的消化吸收。“因此在饲料中的添加量也不大,一般为3%-5%。”
“添加皮革蛋白粉生产饲料,饲料的饵料系数肯定较高,饲料质量也差。”湛江一水产饲料厂品管经理程洪(化名)介绍,以前由于饲料厂家不多、竞争少,销售市场属于卖方市场。“厂家不管生产什么饲料,只要质量不算太差,养户都会要。”
“未经过脱铬处理的皮革蛋白重金属含量较高,若在饲料中使用此类物质,摄食该饲料的动物容易出现病害死亡。”他说,如今养殖出现问题,养户都能根据实际情况判断饲料是否出现质量问题,饲料质量变差也会成为竞争对手攻击的凭据。
“皮革水解蛋白粉使用减少的另一原因是养户不再以蛋白含量高低衡量饲料质量。”北京桑普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技术经理张伟涛说,如今各类饲料的蛋白含量正逐步降低,若以提高饲料蛋白含量为目的,饲料企业添加使用皮革蛋白的动机不强。
皮革产地周边使用较多
由于担忧使用皮革蛋白粉导致产品质量变差,目前饲料厂除了避免使用皮革蛋白粉,
而且对掺杂皮革蛋白粉的饲料原料,如鱼粉,都会拒之门外。
程洪透露,检验鱼粉有无掺假并不像外界所说得那么难,有经验的质检员可通过镜检检出,此外还可通过检测鱼粉蛋白氨基酸平衡检出。曲何表示,尽管皮革粉与鱼粉差价很大,但由于容易被检测,一些不法贸易商更倾向于用质量差的鱼粉掺进进口鱼粉,然后按优质鱼粉出售。高档饲料由于利润高及质量容易受皮革蛋白粉影响,所以掺用的可能性不高,但一些低档饲料对饲料原料要求不高,出于掺假追求利润的考虑,并不排除有不法企业会使用皮革蛋白粉。
据了解,含量为75%的皮革蛋白粉售价约为1300元/吨,目前含量65%的进口鱼粉价格为10000多元/吨,国产鱼粉约为6000多元/吨。以添加3%的鱼粉为例,替代后的饲料成本将减少近300元/吨。
记者致电河北一家皮革蛋白厂销售经理,他表示,当地的皮革蛋白粉较少销往南方,一般主要销往产地周围。他介绍,该公司年产量约3000多吨,在皮革蛋白生产行业中属于中大型企业,当地还有两三家企业有此规模。此外,当地还有数目众多的作坊式皮革蛋白粉生产企业。他告诉记者,他们产品的销售渠道之一就是当地饲料厂。不过他强调,他们公司有《动物源性饲料产品生产企业安全卫生合格证》,产品合法,并无毒害。据了解,目前皮革蛋白粉企业主要分布在北方,这与皮革收购及原产地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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